【靖苏】【霁月归首】 二十一 蔺晨狮子大开口，长苏护短遣飞流
二十一
清晨的阳光皑皑穿透了窗子上的明纸，落在人脸上一阵温热，屋顶上几只鸽子咕咕觅食，在瓦砾的缝隙中东翻西找着飞流平时零嘴的残渣，飞流总是在苏哥哥睡觉的时候坐在屋顶上吃着点心看书，所以只要他不在，便会有三三两两不怕死的鸽子前来觅食；之所以连鸽子都会看人，那是因为之前壮烈在青年手中的几只同伴。
雪已化尽，无风的冬日艳阳中明显的暖和了许多，红梅褐壁，青瓦白鸽，本是一副澹然平静的美好景象，却被院中众人的剑拔弩张所破坏。琅琊山各处这一夜并不太平，之前潜入山中各处之时，有一队禁军疏漏暴露了行迹，虽后来摆脱追踪，到底是叫角亭各处提前做下了准备；只可惜琅琊阁本就是个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，不以武力待客，几番阻挡设防终究不敌禁军，被人一个个捆了个结实看守在各角亭处，上下山的路已被巡防营接管。琅琊阁上一百禁军由言豫津带领已将暖阁围住。
蔺晨身边的飞流横眉怒目的盯着言豫津身前的那人，若不是被握住手腕，早就跳飞出去将人擒住。“不知皇帝陛下何意？我琅琊阁所犯何罪？竟遭至朝廷御驾兵发我琅琊山？”蔺晨一手挽住飞流，说话不卑不亢。
萧景琰对飞流本就有所忌惮，侧身对言豫津低声询问蒙挚何在；言豫津上前在其耳边低语：“蒙大将军昨夜带人控制住两个角亭之后便觉肚子不舒服，之后登顶琅琊阁之时再见已是病恹无力，这会子在最近的角亭休息。”
腹中不适？昨日一应饮食皆无二般，为何自己和列战英都没有事情？想起昨日小殊提起蔺晨下药的诡谲，萧景琰恍然大悟，莫不是蔺晨早就察觉，遂在蒙挚的饭食中做了手脚？不对，如若察觉，断不会给禁军机会控制琅琊阁，若非如此，蒙挚又是……
“蔺少阁主好手段，竟在不觉间给蒙将军下毒，解药何在？”自己被下药之事还未清算，现在连手中唯一能够控制飞流的蒙挚也被放倒，萧景琰怒火中烧。以现在禁军的能力，困住飞流蔺晨一时应该不难，只要带小殊下了山便可放人，只是蒙挚所中之毒不明所以，萧景琰不敢妄动。
蔺晨低笑“皇帝陛下不必紧张，不过是拉两天肚子，给飞流出口气，他以大欺小，在下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。陛下为这等小事便叫禁军巡防封了我琅琊阁，传出去不怕被贻笑于天下么？”心理却是暗愎，果然是不能对人太客气，这一个月的禁药还是自己手软了。
听到只是泻药方才舒了口气，“你应知朕所为并非为了蒙挚中毒，这次所行目的昨晚便已告知少阁主，朕只求带走自己的人而已，只要下了山，必不会与贵阁为难。”
蔺晨为萧景琰的理所当然感到可笑，“你的人？长苏的命是我给的，两次”说着，伸出两根手指翻来覆去晃了几下。“你若真要带走，总要偿还我一些什么吧？不如，就把廊州城连带琅琊山给我如何？长苏的命总值得过这一山一城的价值吧？陛下一道圣旨，琅琊阁必回放你们南去。”一边提着漫无边际的报酬，一边转头冲飞流点点头，飞流看看蔺晨，退后走开了去。
听到蔺晨所提代价，萧景琰冷笑着：“少阁主莫要异想天开，提些更合理的要求才是实际。”明旨割地，琅琊阁当真好大的胃口。
意料之中的答案，蔺晨故作叹息道：“哎……陛下果然舍不得江山社稷，没关系，文至礼，武至兵；既然陛下不愿以文式解决，那么只要能制住我，琅琊阁也一样不会阻拦，不知陛下可吝赐教？还是说，陛下自知能力不及？那您直接认输，撤兵下山，我琅琊阁必不会对外吐露半字。”说着便作势卷袖，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。论武功，萧景琰自然不是蔺晨对手，只是眼前之人太过嚣张，竟以对长苏的恩意相要挟，再加上昨日汤泉中所下药物，现在微言挑衅，着实可恶，便是拼得所学也要将其擒制。
梅长苏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，天光大亮也未察觉，一夜贪恋着那份温热，被人轻晃着也不愿醒来。耳边一声声轻唤却叫他不得皱紧了眉头意识逐渐的清明起来。惺忪眼眸，几次开阖方才看清榻边的飞流，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，遂缓缓起身披上衣服。“飞流？怎么啦？蔺晨哥哥又欺负你了？”满心却想着，这个蔺大公子，一大早的便不叫人清净。
飞流着急的帮人穿衣披裘，嘴上少有的吐出一句长句；“水牛，跟蔺晨哥哥打架，要把你抢走。”听到这句话，梅长苏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，想起昨日的种种，榻上那人的温热还未散去。“你说什么？”顾不得飞流递上来的手炉，揽紧了裘氅便向外去，步履蹒跚，若不是飞流眼明手快的搀扶住，怕是未到外室便要跌上几跤了。
暖格外面已经是难分难舍了，蔺晨玩心大起，并未施以全力，这叫萧景琰更为气愤，手脚间也越发狠厉起来，气急败坏之时却听到一声怒喝：“萧景琰你给我住手。”登时便如一盆冰水浇在怒火中烧的心头，立即停了手。只见梅长苏被飞流搀扶着倚在障框边上，急喝之下寒气呛了嗓子，低头咳嗽不止，飞流忙抬手轻轻拍抚消瘦的脊背。
萧景琰着急上前查看情况，倒是言豫津一脸惊讶的看着暖阁门障，嘴上开阖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话：“苏……苏兄？”遂转头看向列战英，希望证实自己没有眼花，列将军点头，言都尉左看右看了半天，愣是没再憋出下一句。这边厢梅长苏气嗽渐歇，方才抬头挤出一抹微笑：“豫津，别来无恙。”
“你出来做什么？”被人咳嗽声激的心疼，萧景琰不管不顾的欲将人抱起，却被飞流抬手阻拦。梅长苏有些气喘，勉强支撑按下萧景琰的手臂，然后看向飞流。“飞流，苏哥哥想吃顶针婆婆的辣花生了，你去廊州找甄平一起去给苏哥哥寻些可好。”飞流疑惑的看着人，好奇苏哥哥的突发奇想。
梅长苏见其犹豫，便安抚着：“乖，听说黎刚给总舵请了个好厨子，你此去，在那边住上两日，好好替苏哥哥鉴定一下，如果真的好，就带上山来。”听到有好吃的，加之苏哥哥的吩咐，飞流的犹豫不决立即烟消云散，将人手臂交托到萧景琰手中后便两步至外廊处，脚尖轻点栏杆施展轻功离去，一步踏点梅枝，一步轻触顶檐，遂便没了踪迹。
这一段话听在蔺晨的耳朵里立刻惹出一阵不快。“哎，我说长苏，你什么意思？你可看到了，是他兵发琅琊，是他跟我……切磋……你折腾我们飞流干嘛？”他就不明白了，分明是他萧景琰欺人太甚，怎么现在反倒像是自己在受罚一般。
“陛下确实是有失在先，只是若你不挑衅，这场面也不至于那么难看吧？”梅长苏太了解二人了，萧景琰做事鲁莽已不是初犯，一会儿自会好好询问，只是这真刀真枪的动手，怕是免不了蔺少公子的挑衅吧！无论如何，萧景琰已经先一步带人上山，若非蔺晨过分，他必会先礼后兵，断不会随便就能纠缠起来的；更何况，蔺少阁主是什么性格，事儿不嫌多，故不嫌烦的，生怕哪一天活的不够新鲜。
蔺晨被人护短的态度惹毛了“你们……你们这到底是一家子什么人呐？啊？哦，你现在求仁得仁了，说把人扔一边儿就扔一边儿啊，我救你有什么用啊？没良心的，早知道就不救了，一回都不救，哼！江左盟的八卦也再不说与你听了。”说罢转身冲飞流离开的方向追过去。“飞流，你等等，我也想吃辣花生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明天就要结局啦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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